海底二萬里

海底二万里

   第一部 第四章

   第一部 第四章

   尼德·蘭

   尼德·兰

   法拉古艦長是一位優秀海員,完全配得上他指揮的這:只戰艦。他的船跟他融為一體,他是船的靈魂。關於那條鯨魚類動物的問題,他心中並不存在什麼疑問,他不許在船上討論有無這只動物的問題。他相信這動物的存在就像許多老實婦女相信有海怪一樣,完全是出於信仰,而不是由於理智。這怪物是有的,他發誓要把它從海上清除出去。他像羅德島①的騎士,像杜端尼。德-哥森②去迎擊蚤擾他海島的大蛇。不是法拉古艦長殺死獨角鯨,就是獨角鯨弄死法拉古艦長,沒有什麼中間路線。

   法拉古舰长是一位优秀海员,完全配得上他指挥的这:只战舰。他的船跟他融为一体,他是船的灵魂。关于那条鲸鱼类动物的问题,他心中并不存在什么疑问,他不许在船上讨论有无这只动物的问题。他相信这动物的存在就像许多老实妇女相信有海怪一样,完全是出于信仰,而不是由于理智。这怪物是有的,他发誓要把它从海上清除出去。他像罗得岛①的骑士,像杜端尼。德-哥森②去迎击蚤扰他海岛的大蛇。不是法拉古舰长杀死独角鲸,就是独角鲸弄死法拉古舰长,没有什么中间路线。

   船上的海員們都贊同他們長官的意見。他們總是在談論着,爭辯着和估計着碰見怪物的各種機會,他們總是在偵察着遼闊的海面。不止一個海員搶着要到桅頂橫木上去值班,要是換了另一種情況,這種苦差事是沒有人不咒罵的。只要太陽還在空中的時候,船桅邊總是擠滿了水手,儘管腳掌踩在船甲板上燙得吃不消,他們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其實,林肯號的船頭這時還沒有沾上太平洋的海水呢,

   船上的海员们都赞同他们长官的意见。他们总是在谈论着,争辩着和估计着碰见怪物的各种机会,他们总是在侦察着辽阔的海面。不止一个海员抢着要到桅顶横木上去值班,要是换了另一种情况,这种苦差事是没有人不咒骂的。只要太阳还在空中的时候,船桅边总是挤满了水手,尽管脚掌踩在船甲板上烫得吃不消,他们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其实,林肯号的船头这时还没有沾上太平洋的海水呢,

   至于船上的全體人員,大家都希望碰着海麒麟,用魚叉喇死它,把它拖上船來,宰割它。他們全都十分小心地偵察着大海。何況,法拉古艦長說過,不論練習生成水手,水兵或軍官,誰先報告海麒麟的消息,都可以得二千美元的獎金。因此,林肯號船上的眼睛會更忙起來,那是不難想象的。

   至于船上的全体人员,大家都希望碰着海麒麟,用鱼叉喇死它,把它拖上船来,宰割它。他们全都十分小心地侦察着大海。何况,法拉古舰长说过,不论练习生成水手,水兵或军官,谁先报告海麒麟的消息,都可以得二千美元的奖金。因此,林肯号船上的眼睛会更忙起来,那是不难想象的。

   至於我,也不落後,我並不把我每天應做的觀察讓別人代勞。這只船真有許多理由可以稱為“多眼號”,全體人員中間,唯有康塞爾相反,他對於我們共同發生興趣的問題表示很冷淡,給船上大家的熱情澆上一盆冷水。

   至于我,也不落后,我并不把我每天应做的观察让别人代劳。这只船真有许多理由可以称为“多眼号”,全体人员中间,唯有康塞尔相反,他对于我们共同发生兴趣的问题表示很冷淡,给船上大家的热情浇上一盆冷水。

   我前面說過,法拉古艦長這人很細心,他把打巨大鯨魚類用的各種裝備都帶在船上。就是一隻捕鯨船也不會裝備得更完備了。我們船上的武器,應有盡有,從手投的魚叉。一直到鳥槍的開花彈和用炮發射的鐵箭。在前甲板上裝有一門十分完善的後膛炮,炮身很厚,炮口很窄,這種炮的模型曾在1867年的萬國博覽會中展覽過。這門寶貴的大炮:是美國造的,可以發出重四公斤的錐形炮彈,射程是十六公里。

   我前面说过,法拉古舰长这人很细心,他把打巨大鲸鱼类用的各种装备都带在船上。就是一只捕鲸船也不会装备得更完备了。我们船上的武器,应有尽有,从手投的鱼叉。一直到鸟枪的开花弹和用炮发射的铁箭。在前甲板上装有一门十分完善的后膛炮,炮身很厚,炮口很窄,这种炮的模型曾在1867年的万国博览会中展览过。这门宝贵的大炮:是美国造的,可以发出重四公斤的锥形炮弹,射程是十六公里。

   因此,林肯號的殲滅性武器,可以說樣樣俱全,最妙的是船上還有魚叉手之王尼德-蘭。

   因此,林肯号的歼灭性武器,可以说样样俱全,最妙的是船上还有鱼叉手之王尼德-兰。

   尼德。蘭是加拿大人,兩手非常矯捷,在這種危險的叉魚職業中,他還沒有碰見過敵手。他又靈敏又冷靜,又大膽:又機智,本領很高強,要不是一條狡猾的長鬚鯨,或是特殊聰明的大頭鯨,是很難躲過他的魚叉的。

   尼德。兰是加拿大人,两手非常矫捷,在这种危险的叉鱼职业中,他还没有碰见过敌手。他又灵敏又冷静,又大胆:又机智,本领很高强,要不是一条狡猾的长须鲸,或是特殊聪明的大头鲸,是很难躲过他的鱼叉的。

   尼德-蘭大約四十歲。他身材魁偉,有六英呎多高,體;格健壯,神氣莊嚴,不大愛說話,性情很暴躁,容易發脾氣。他的風度特別引人注意,尤其是他那雙目光炯炯的眼睛,使他面部的表情更顯得突出。

   尼德-兰大约四十岁。他身材魁伟,有六英尺多高,体;格健壮,神气庄严,不大爱说话,性情很暴躁,容易发脾气。他的风度特别引人注意,尤其是他那双目光炯炯的眼睛,使他面部的表情更显得突出。

   我認為法拉古艦長把這人請到船上來,是完全正確的。這個人,單單他一人,從手和眼兩點來看,就相當於全體的:船員。我不能有再好的比方,只能說他是一架強度的望遠鏡,而且是一門隨時可以發射的大炮。

   我认为法拉古舰长把这人请到船上来,是完全正确的。这个人,单单他一人,从手和眼两点来看,就相当于全体的:船员。我不能有再好的比方,只能说他是一架强度的望远镜,而且是一门随时可以发射的大炮。

   說是加拿大人,就几乎可以說是法國人①。儘管尼、德-蘭不多跟人接觸,但我應當承認,他對我卻有一種特別的好感。無疑地,那是由於我的國籍吸引了他。在他;這是一個機會,可以說說加拿大某些省份現在還通行的拉伯雷①的法國話,在我也是一個機會,可以聽聽這種法國話。這位魚叉手的老家是在魁北克,當這城市還屬於法國的時候,他家裡就已經出了一批大膽的打魚人了。

   说是加拿大人,就几乎可以说是法国人①。尽管尼、德-兰不多跟人接触,但我应当承认,他对我却有一种特别的好感。无疑地,那是由于我的国籍吸引了他。在他;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说说加拿大某些省份现在还通行的拉伯雷①的法国话,在我也是一个机会,可以听听这种法国话。这位鱼叉手的老家是在魁北克,当这城市还属于法国的时候,他家里就已经出了一批大胆的打鱼人了。

   尼德,蘭漸漸有了談話的興趣,我很愛聽他談在北極海中冒險的故事。他常用詩一般的句子有聲有色他講述他打魚和戰斗的故事。他的故事具有史詩的形式,我聽他講,好像是在聽一位加拿大的荷馬②在朗誦着北極的《伊利亞特》③。

   尼德,兰渐渐有了谈话的兴趣,我很爱听他谈在北极海中冒险的故事。他常用诗一般的句子有声有色他讲述他打鱼和战斗的故事。他的故事具有史诗的形式,我听他讲,好像是在听一位加拿大的荷马②在朗诵着北极的《伊利亚特》③。

   我所以要把我確實知道的這位大膽的魚叉手描繪出來,那是因為在患難中產生和鞏固了的友誼把我們結合在一起了!啊!勇敢的尼德-蘭!但願我再活一百年,可以更長久地想唸著你!

   我所以要把我确实知道的这位大胆的鱼叉手描绘出来,那是因为在患难中产生和巩固了的友谊把我们结合在一起了!啊!勇敢的尼德-兰!但愿我再活一百年,可以更长久地想念着你!

   目前,尼德-蘭對於海怪問題的意見是怎樣呢?我承認,他並不相信有什麼海麒麟、獨角鯨:船上的人,只有他不同意大家的看法。他甚至于避免討論這件事情。但是,我想這事總有一天會使他談到的。

   目前,尼德-兰对于海怪问题的意见是怎样呢?我承认,他并不相信有什么海麒麟、独角鲸:船上的人,只有他不同意大家的看法。他甚至于避免讨论这件事情。但是,我想这事总有一天会使他谈到的。

   7月30日,即我們出發以後三星期,船在黃昏的時候到了離巴塔戈尼亞海岸三十海里,跟白呷同一緯度的地方。那時我們已經過了南回歸綫,麥哲輪海峽就在不到七百海里的南方、不用八天,林肯號便要在太平洋的波濤上行駛了。

   7月30日,即我们出发以后三星期,船在黄昏的时候到了离巴塔戈尼亚海岸三十海里,跟白呷同一纬度的地方。那时我们已经过了南回归线,麦哲轮海峡就在不到七百海里的南方、不用八天,林肯号便要在太平洋的波涛上行驶了。

   尼德。蘭跟我一同坐在尾樓甲板上,一邊看著這神秘的大海——它的深處到今天為止人們還無法到達:一邊談談這個,說說那個,這時候,很自然地,我把話頭轉到巨大的海麒麟上面了,我又談到我們這次遠征成功或失敗的各種可能。後來,我看見尼德。蘭一聲不響,只讓我說,就直截了當地要他發言。

   尼德。兰跟我一同坐在尾楼甲板上,一边看着这神秘的大海——它的深处到今天为止人们还无法到达:一边谈谈这个,说说那个,这时候,很自然地,我把话头转到巨大的海麒麟上面了,我又谈到我们这次远征成功或失败的各种可能。后来,我看见尼德。兰一声不响,只让我说,就直截了当地要他发言。

   “尼德。蘭,”我問他“您怎麼能懷疑我們追逐着的鯨魚類動物的存在呢?您這樣懷疑,有什麼特別理由嗎?”

   “尼德。兰,”我问他“您怎么能怀疑我们追逐着的鲸鱼类动物的存在呢?您这样怀疑,有什么特别理由吗?”

   這位魚叉手在回答之前,看了我一會兒,照他慣常的姿勢,拿手拍拍他寬大的前額,閉閉眼睛,好像在沉思。他說:

   这位鱼叉手在回答之前,看了我一会儿,照他惯常的姿势,拿手拍拍他宽大的前额,闭闭眼睛,好像在沉思。他说:

   “阿龍納斯先生,我有理由。”

   “阿龙纳斯先生,我有理由。”

   “尼德-蘭,您是一位職業的捕鯨專家,您很熟悉海中的巨大哺侞類動物,照理您應當容易承認這個巨大的鯨魚類動物的存在,可是您竟要來做最後一個懷疑這事的人!”

   “尼德-兰,您是一位职业的捕鲸专家,您很熟悉海中的巨大哺侞类动物,照理您应当容易承认这个巨大的鲸鱼类动物的存在,可是您竟要来做最后一个怀疑这事的人!”

   “教授;這是因為您搞錯了。”尼德-蘭說,“一般的人相信有橫過天空的非常特殊的慧星,有住在地球內部的太古時代的侄物,那還可以,但天文學家,地質學家,決不承認有這類荒唐古怪的東西存在。打鯨魚的人也一樣。鯨科動物,我追逐過許多,我用魚叉叉過很多,我也殺死過好幾條,可是,不論那些鯨魚力量怎樣大,怎樣凶,它們的尾巴也好-它們的長牙也好,決不能弄壞一艘汽船的鋼板……”

   “教授;这是因为您搞错了。”尼德-兰说,“一般的人相信有横过天空的非常特殊的慧星,有住在地球内部的太古时代的侄物,那还可以,但天文学家,地质学家,决不承认有这类荒唐古怪的东西存在。打鲸鱼的人也一样。鲸科动物,我追逐过许多,我用鱼叉叉过很多,我也杀死过好几条,可是,不论那些鲸鱼力量怎样大,怎样凶,它们的尾巴也好-它们的长牙也好,决不能弄坏一艘汽船的钢板……”

   “尼德-蘭,可是,獨角鯨的牙齒把船底鑽通了的傳說並不少。”

   “尼德-兰,可是,独角鲸的牙齿把船底钻通了的传说并不少。”

   “木頭船,那是可能的,”加拿大人回答,“不過,就是這樣的事我也沒有親眼見過。所以,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我不能承認長鬚鯨、大頭鯨、獨角鯨可以穿透鋼板。”

   “木头船,那是可能的,”加拿大人回答,“不过,就是这样的事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不能承认长须鲸、大头鲸、独角鲸可以穿透钢板。”

   “尼德-蘭,您好好聽我說……”

   “尼德-兰,您好好听我说……”

   “不,教授,什麼都可以聽您,這個可不能。也許這是一條巨大的章魚吧?……”

   “不,教授,什么都可以听您,这个可不能。也许这是一条巨大的章鱼吧?……”

   “尼德-蘭,那更不對了。章魚是軟體動物,單是這個名字就已經表明它的肌肉一點也不堅強。就是章魚有五百英呎長,它也不會屬於脊推動物這一門,它對於斯各脫亞號或林肯號這類的船,決不至有損害的。所以有關這類海怪或怪物的事蹟,都應當看作是荒唐無稽之談。”

   “尼德-兰,那更不对了。章鱼是软体动物,单是这个名字就已经表明它的肌肉一点也不坚强。就是章鱼有五百英尺长,它也不会属于脊推动物这一门,它对于斯各脱亚号或林肯号这类的船,决不至有损害的。所以有关这类海怪或怪物的事迹,都应当看作是荒唐无稽之谈。”

   “那麼,生物學專家,”尼德。蘭帶著點譏誚的口氣說,“您是堅持有巨大鯨魚類動物的存在嗎?……”

   “那么,生物学专家,”尼德。兰带着点讥诮的口气说,“您是坚持有巨大鲸鱼类动物的存在吗?……”

   “是的,尼德-蘭,我再說一遍,我所以相信,我是有事實根據的。我相信海中有一種哺侞類動物存在,它的軀體組織十分堅實,屬於脊椎動物門,像長鬚鯨、大頭鯨或海豚,一樣,並且有一個角質的長牙,鑽穿的力量十分大。”

   “是的,尼德-兰,我再说一遍,我所以相信,我是有事实根据的。我相信海中有一种哺侞类动物存在,它的躯体组织十分坚实,属于脊椎动物门,像长须鲸、大头鲸或海豚,一样,并且有一个角质的长牙,钻穿的力量十分大。”

   “晤!”這位魚叉手哼了一聲,同時搖搖頭,一副表示不能相信的神氣。

   “晤!”这位鱼叉手哼了一声,同时摇摇头,一副表示不能相信的神气。

   “請您注意,”我又說,“我的誠實的加拿大人,如果有這樣的一種動物,如果它是生活在海洋底下,如果它要在離水面幾英里深的海底活動,它必然有堅強無比的機體。”

   “请您注意,”我又说,“我的诚实的加拿大人,如果有这样的一种动物,如果它是生活在海洋底下,如果它要在离水面几英里深的海底活动,它必然有坚强无比的机体。”

   “為什麼要這麼堅強的機體呢?”尼德-蘭問。

   “为什么要这么坚强的机体呢?”尼德-兰问。

   “因為要在很深的水中生活,要能抵抗水的壓力,那就必須有一種不可估計的巨大力量。”

   “因为要在很深的水中生活,要能抵抗水的压力,那就必须有一种不可估计的巨大力量。”

   “真的嗎?”尼德-蘭擠一擠眼睛,看看我。

   “真的吗?”尼德-兰挤一挤眼睛,看看我。

   “真的,一些數目字很容易給您證明這享。”

   “真的,一些数目字很容易给您证明这享。”

   “啊!”尼德-蘭答,“數目字!人們可以隨便拿數目字來證明自己喜歡的事!”

   “啊!”尼德-兰答,“数目字!人们可以随便拿数目字来证明自己喜欢的事!”

   “尼德-蘭,這是實事求是的,而不是數學上的數目字。請您好好地聽我說。我們都承認,一個大氣壓力等於三十二英呎高的水柱壓力。實際上,這水柱的高度是最小的,因為我們現在講的是海水,海水的密度大於淡水的密度。尼德-蘭,好吧,當您潛入水中,在您上面有多少倍三十二英呎的水,您的身體就要頂住同等倍數大氣壓的壓力,即每平方釐米面積上要頂住同等倍數公斤的壓力。照這樣推算,在三百二十英呎深處的壓力是十大氣壓,在三千二百英呎深處是一百大氣壓,三萬二千英呎深,就是說,約兩里半深處,是一千大氣壓。這就等於說,如果您潛入大洋到這樣的深度,您身上每平方釐米的面積上就要受到上千公斤的壓力。可是,誠實的尼德-蘭,您曉得您身上有多少平方釐米的面積嗎?”

   “尼德-兰,这是实事求是的,而不是数学上的数目字。请您好好地听我说。我们都承认,一个大气压力等于三十二英尺高的水柱压力。实际上,这水柱的高度是最小的,因为我们现在讲的是海水,海水的密度大于淡水的密度。尼德-兰,好吧,当您潜入水中,在您上面有多少倍三十二英尺的水,您的身体就要顶住同等倍数大气压的压力,即每平方厘米面积上要顶住同等倍数公斤的压力。照这样推算,在三百二十英尺深处的压力是十大气压,在三千二百英尺深处是一百大气压,三万二千英尺深,就是说,约两里半深处,是一千大气压。这就等于说,如果您潜入大洋到这样的深度,您身上每平方厘米的面积上就要受到上千公斤的压力。可是,诚实的尼德-兰,您晓得您身上有多少平方厘米的面积吗?”

   “當然不少,阿龍納斯先生。”

   “当然不少,阿龙纳斯先生。”

   “大約有一萬七千平方釐米的面積。”

   “大约有一万七千平方厘米的面积。”

   “這麼多嗎?”

   “这么多吗?”

   “實際上,一大氣壓比每平方釐米的一公斤重量超過一些,現在,您身上一萬七千平方釐米的面積就頂着一萬七千五百六十八公斤的壓力,”

   “实际上,一大气压比每平方厘米的一公斤重量超过一些,现在,您身上一万七千平方厘米的面积就顶着一万七千五百六十八公斤的压力,”

   “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您一點不覺得。您所以不被這樣大的壓力壓扁,是因為進人您身體中的空氣也有相等的壓力。因此,內部壓力和外部壓力能夠達到平衡,內外壓力抵消了”,所以您可以頂着:不覺得辛苦。但在水中便不同了。”

   “您一点不觉得。您所以不被这样大的压力压扁,是因为进人您身体中的空气也有相等的压力。因此,内部压力和外部压力能够达到平衡,内外压力抵消了”,所以您可以顶着:不觉得辛苦。但在水中便不同了。”

   “是的,我懂得了,”尼德-蘭回答我,也比較注意了,“因為水在我周圍,永不進入我身體。”

   “是的,我懂得了,”尼德-兰回答我,也比较注意了,“因为水在我周围,永不进入我身体。”

   “對,尼德屍蘭。所以,照這樣推算。在海底下三十二英呎,您要受到一萬七千五百六十八公斤的壓力;在海底下三百二十英呎,受到十倍的壓力,即十六萬五千六百八十公斤的壓力;在海底下三千二百英呎,受到百倍的壓力,即一百七十五萬六千八百公斤的壓力;最後,在海底下三萬二千英呎,受到千倍的壓力,即一千七百五十六萬八千公斤的壓力;就是說,您要被壓成薄片,壓成像人們把您從水壓機的鐵板下拉出來似的!”

   “对,尼德尸兰。所以,照这样推算。在海底下三十二英尺,您要受到一万七千五百六十八公斤的压力;在海底下三百二十英尺,受到十倍的压力,即十六万五千六百八十公斤的压力;在海底下三千二百英尺,受到百倍的压力,即一百七十五万六千八百公斤的压力;最后,在海底下三万二千英尺,受到千倍的压力,即一千七百五十六万八千公斤的压力;就是说,您要被压成薄片,压成像人们把您从水压机的铁板下拉出来似的!”

   尼德-蘭喊一聲:“好傢伙!”

   尼德-兰喊一声:“好家伙!”

   “好,我的誠實的魚叉手,如果一種脊推動物,身長好幾百米,身寬按照身長的比例,它住在這樣的海底深處,那麼,它們有數百萬平方釐米面積的身軀,所受到的壓力,就要以千百億公斤來計算了。現在請您算一算它們的骨架和機體,要頂住這樣大的壓力所必需的抵抗力吧!”

   “好,我的诚实的鱼叉手,如果一种脊推动物,身长好几百米,身宽按照身长的比例,它住在这样的海底深处,那么,它们有数百万平方厘米面积的身躯,所受到的压力,就要以千百亿公斤来计算了。现在请您算一算它们的骨架和机体,要顶住这样大的压力所必需的抵抗力吧!”

   “那它們的身體要用八英吋厚的鋼板造成,跟鐵甲戰艦那樣才行。”尼德-蘭回答。

   “那它们的身体要用八英寸厚的钢板造成,跟铁甲战舰那样才行。”尼德-兰回答。

   “正像您說的那樣,尼德-蘭,現在您想想,這樣一個巨大的物體,以快車的速度撞在一隻船殻上,可能產生的破壞力量是怎樣。”

   “正像您说的那样,尼德-兰,现在您想想,这样一个巨大的物体,以快车的速度撞在一只船壳上,可能产生的破坏力量是怎样。”

   “是……也許……是這樣。“加拿大人回答,由於上面的數目字,他心中動搖了,但並不願意馬上認輸。

   “是……也许……是这样。“加拿大人回答,由于上面的数目字,他心中动摇了,但并不愿意马上认输。

   “那麼,您相信了嗎?”

   “那么,您相信了吗?”

   “您使我相信了一件事,生物學專家,就是說,如果海底下有這樣的動物,那它們的身體力量必須像您所說的那樣強大。”

   “您使我相信了一件事,生物学专家,就是说,如果海底下有这样的动物,那它们的身体力量必须像您所说的那样强大。”

   “可是,固執的魚叉手、如果海底下沒有這樣的動物,您怎樣說明斯各脫亞號所遭遇到的事故呢?

   “可是,固执的鱼叉手、如果海底下没有这样的动物,您怎样说明斯各脱亚号所遭遇到的事故呢?

   “這或者……”尼德-蘭遲疑地說。

   “这或者……”尼德-兰迟疑地说。

   “你說下去吧!”

   “你说下去吧!”

   “因為…。這不是真的!”這位加拿大人回答,他無意中背出阿拉哥①的這句有名的對話。

   “因为…。这不是真的!”这位加拿大人回答,他无意中背出阿拉哥①的这句有名的对话。

   但這個回答不能說明什麼,只不過說明了這位魚叉手的固執罷了。這一天我不再追問他,斯各脫亞號的事故是不可否認的。船底上的洞是實實在在有的,而且這洞非堵住不可,當然我並不認為有一個洞就能說明問題,可是這洞決不是毫無原因就會有的。既然它不是暗礁撞的,那必然是某一種動物的尖利武器鑽的了。

   但这个回答不能说明什么,只不过说明了这位鱼叉手的固执罢了。这一天我不再追问他,斯各脱亚号的事故是不可否认的。船底上的洞是实实在在有的,而且这洞非堵住不可,当然我并不认为有一个洞就能说明问题,可是这洞决不是毫无原因就会有的。既然它不是暗礁撞的,那必然是某一种动物的尖利武器钻的了。

   那麼,把以上所舉的理由歸納一下,我認為這個動物是屬於脊椎動物門,哺侞動物綱,魚類,鯨魚目。它所屬的科,是長鬚鯨、大頭鯨、海豚的那一科;至于它應列入的“屬”,應歸人的“種”,那要等將來才能弄清楚。如果我們想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解剖這個神秘的怪物。要解剖它,就得捉住它;要捉住它,就得叉住它(這是尼德-蘭的事).要叉住它,就得看見它(這是全體船員的事);要看見它,就得碰見它(這是碰運氣的事)。

   那么,把以上所举的理由归纳一下,我认为这个动物是属于脊椎动物门,哺侞动物纲,鱼类,鲸鱼目。它所属的科,是长须鲸、大头鲸、海豚的那一科;至于它应列入的“属”,应归人的“种”,那要等将来才能弄清楚。如果我们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解剖这个神秘的怪物。要解剖它,就得捉住它;要捉住它,就得叉住它(这是尼德-兰的事).要叉住它,就得看见它(这是全体船员的事);要看见它,就得碰见它(这是碰运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