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索亞歷險記

汤姆.索亚历险记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早期五早晨,湯姆聽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條好消息:撒切爾法官一家前天晚上又回到了城裡。現在印第安·喬和那份財寶變得次要了,貝基吸引了這孩子的全部興趣。他見到了她,倆人一起和一群同學捉迷藏,玩“守溝”遊戲,痛快極了。這一天大家玩得特別痛快,另外還有一件事情特別令人愉快:貝基纏着她媽媽,要她答應第二天去野餐,因為她老早答應過的,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兌現。母親同意了。孩子的歡樂無止無境,湯姆也大致如此,太陽沒落山,請帖就送了出去,村裡的年青人立即忙活起來,準備着,激動地等待着這一時刻的到來。湯姆也激動得很晚才睡着,他懷着極大的希望等着聽哈克的“貓”叫,好在第二天野餐時拿出財寶給貝基和參加野餐的人一個驚喜,可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令他失望的是那天晚上根本沒有任何“貓”叫聲傳來。

   早期五早晨,汤姆听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条好消息:撒切尔法官一家前天晚上又回到了城里。现在印第安·乔和那份财宝变得次要了,贝基吸引了这孩子的全部兴趣。他见到了她,俩人一起和一群同学捉迷藏,玩“守沟”游戏,痛快极了。这一天大家玩得特别痛快,另外还有一件事情特别令人愉快:贝基缠着她妈妈,要她答应第二天去野餐,因为她老早答应过的,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兑现。母亲同意了。孩子的欢乐无止无境,汤姆也大致如此,太阳没落山,请帖就送了出去,村里的年青人立即忙活起来,准备着,激动地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汤姆也激动得很晚才睡着,他怀着极大的希望等着听哈克的“猫”叫,好在第二天野餐时拿出财宝给贝基和参加野餐的人一个惊喜,可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令他失望的是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任何“猫”叫声传来。

   早晨到了,10點、11點左右撒切爾法官家門口聚集了一群顛顛狂狂、閙閙哄哄的孩子們,全都準備好了就等出發。大人們照例不參加這樣的野餐以免掃興。因為有幾個18歲的姑娘和23歲左右的小伙子加盟,所以孩子們在一起野餐不會出事的。這次他們租了那只老蒸汽渡船,隨後歡樂的人群帶著盛滿吃的東西的籃子排着隊走上大街。希德生病,沒法和大家聯歡,瑪麗留在家中陪他玩。撒切爾夫人臨走時最後對貝基說:

   早晨到了,10点、11点左右撒切尔法官家门口聚集了一群颠颠狂狂、闹闹哄哄的孩子们,全都准备好了就等出发。大人们照例不参加这样的野餐以免扫兴。因为有几个18岁的姑娘和23岁左右的小伙子加盟,所以孩子们在一起野餐不会出事的。这次他们租了那只老蒸汽渡船,随后欢乐的人群带着盛满吃的东西的篮子排着队走上大街。希德生病,没法和大家联欢,玛丽留在家中陪他玩。撒切尔夫人临走时最后对贝基说:

   “孩子,要是很晚才回來,你不如到離碼頭很近的女孩家去住。”

   “孩子,要是很晚才回来,你不如到离码头很近的女孩家去住。”

   “媽媽,那我就到蘇珊·哈帕家去住。”

   “妈妈,那我就到苏珊·哈帕家去住。”

   “行,到人家注意點,別調皮啊!”

   “行,到人家注意点,别调皮啊!”

   他們走了,路上湯姆對貝基說:

   他们走了,路上汤姆对贝基说:

   “喂,告訴你,不要去喬·哈帕家,我們直接去爬山,到道格拉斯寡婦家歇腳。她有冰淇淋,几乎每天吃——多得不得了,我們去,她一准喜歡得要命。”

   “喂,告诉你,不要去乔·哈帕家,我们直接去爬山,到道格拉斯寡妇家歇脚。她有冰淇淋,几乎每天吃——多得不得了,我们去,她一准喜欢得要命。”

   “噢,太有趣了!”

   “噢,太有趣了!”

   貝基又想了片刻後說:

   贝基又想了片刻后说:

   “可不知媽媽會怎麼想?”

   “可不知妈妈会怎么想?”

   “她不會知道的。”

   “她不会知道的。”

   她想了想,不情願地說:

   她想了想,不情愿地说:

   “我看這不好,不過……”

   “我看这不好,不过……”

   “不過個狗屁!你媽媽怎麼知道?不會有事的。她只希望你平安無事,我敢打賭要是她想到這地方,一定早答應讓你去了,我知道她會的!”

   “不过个狗屁!你妈妈怎么知道?不会有事的。她只希望你平安无事,我敢打赌要是她想到这地方,一定早答应让你去了,我知道她会的!”

   道格拉斯寡婦十分好客,弄得孩子們非常想去,再加上湯姆的巧言,事情終於這麼定下來:他們不向任何人透露有關晚上的行動計劃。湯姆又忽然想到哈克在今晚說不定會來,發出信號。想到這,他的勁頭消了不少。更讓他受不了的是放棄到道格拉斯寡婦家中去玩。為什麼不去呢?他合計着——前天晚上沒有信號,那麼今晚怎麼就偏偏可能有信號呢?財寶遠在天邊,而晚上的玩耍近在眼前。因此他決定大玩一場,等以後再抽時間去想寶箱的事情。

   道格拉斯寡妇十分好客,弄得孩子们非常想去,再加上汤姆的巧言,事情终于这么定下来:他们不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晚上的行动计划。汤姆又忽然想到哈克在今晚说不定会来,发出信号。想到这,他的劲头消了不少。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放弃到道格拉斯寡妇家中去玩。为什么不去呢?他合计着——前天晚上没有信号,那么今晚怎么就偏偏可能有信号呢?财宝远在天边,而晚上的玩耍近在眼前。因此他决定大玩一场,等以后再抽时间去想宝箱的事情。

   在離村鎮三英里的地方,渡船在樹木叢生的山谷口靠岸停泊。他們一窩蜂地湧上岸,不久樹林中,高崖處到處都迴蕩着孩子們的歡歌笑語,什麼能讓他們汗流浹背,精疲力盡,他們就玩什麼。漸漸地,那些亂跑的小傢伙回到營地,味口大增,見到好吃的東西就飽餐一頓。飯後,他們在橡樹蔭下休息,邊談話邊恢復體力,後來有人大喊:

   在离村镇三英里的地方,渡船在树木丛生的山谷口靠岸停泊。他们一窝蜂地涌上岸,不久树林中,高崖处到处都回荡着孩子们的欢歌笑语,什么能让他们汗流浃背,精疲力尽,他们就玩什么。渐渐地,那些乱跑的小家伙回到营地,味口大增,见到好吃的东西就饱餐一顿。饭后,他们在橡树荫下休息,边谈话边恢复体力,后来有人大喊:

   “誰打算到洞裡去玩?”

   “谁打算到洞里去玩?”

   大家都準備去。一捆捆蠟燭拿了出來,大家立即歡快地開始爬山。洞口在山坡上——形狀像大寫的字母A。巨大的橡木門沒上門閂,裏邊有個小室,寒氣逼人,四周是天然的石灰岩牆壁,上面水珠晶瑩透亮。站在這黑暗的地方,看著陽光下綠瑩瑩的山谷真是既浪漫,又神秘。很快大家忘卻這裡的美景,又嘻閙起來,蠟燭一點亮,有些人撲上去就搶走,隨後就是一陣英勇的你爭我奪的自衛反擊戰,要不了多久蠟燭要麼被打翻,要麼就被吹滅,接着大家發出一陣哄笑,又開始新的追逐。可是凡事都有個完,隨後大家一個接一個順着主要通道的陡坡往下走,那一排燭光照得高聳的石壁模模糊糊,燭光几乎能達到頭頂上六十英呎兩壁相連的地方。這條主通道寬不過八到十英呎,每隔幾步兩旁就有高聳而又狹窄的通口叉出去,——因為麥克道格拉斯山洞是個通道交錯的大迷宮,不知通往何處,有人說你在這錯綜複雜的裂口和崖縫中一連走上幾晝夜都找不到山洞的盡頭;你盡可以一直往下走,往深處裡去,大迷宮套小迷宮,一個也走不到頭。沒有人真正熟悉這個山洞。要熟悉它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多數年青人都知道一點,但習慣上沒人敢再往裏邊多跑一點,湯姆·索亞和別的人一樣也不過只知道一點而已。

   大家都准备去。一捆捆蜡烛拿了出来,大家立即欢快地开始爬山。洞口在山坡上——形状像大写的字母A。巨大的橡木门没上门闩,里边有个小室,寒气逼人,四周是天然的石灰岩墙壁,上面水珠晶莹透亮。站在这黑暗的地方,看着阳光下绿莹莹的山谷真是既浪漫,又神秘。很快大家忘却这里的美景,又嘻闹起来,蜡烛一点亮,有些人扑上去就抢走,随后就是一阵英勇的你争我夺的自卫反击战,要不了多久蜡烛要么被打翻,要么就被吹灭,接着大家发出一阵哄笑,又开始新的追逐。可是凡事都有个完,随后大家一个接一个顺着主要通道的陡坡往下走,那一排烛光照得高耸的石壁模模糊糊,烛光几乎能达到头顶上六十英尺两壁相连的地方。这条主通道宽不过八到十英尺,每隔几步两旁就有高耸而又狭窄的通口叉出去,——因为麦克道格拉斯山洞是个通道交错的大迷宫,不知通往何处,有人说你在这错综复杂的裂口和崖缝中一连走上几昼夜都找不到山洞的尽头;你尽可以一直往下走,往深处里去,大迷宫套小迷宫,一个也走不到头。没有人真正熟悉这个山洞。要熟悉它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多数年青人都知道一点,但习惯上没人敢再往里边多跑一点,汤姆·索亚和别的人一样也不过只知道一点而已。

   他們一行人沿主通道大約走了四分之三英里,然後三三兩兩、成群結伴鑽進了叉道,奔跑在陰森的長廊裡,在拐彎的地方時常彼此相互偷襲。小隊的人可以互相閃避,半個小時內不會迷路。

   他们一行人沿主通道大约走了四分之三英里,然后三三两两、成群结伴钻进了叉道,奔跑在阴森的长廊里,在拐弯的地方时常彼此相互偷袭。小队的人可以互相闪避,半个小时内不会迷路。

   漸漸地,一組組的人零星地回到洞口,喘着氣,樂滋滋的,從頭到腳,都是蠟燭油,身上蹭滿了泥土,完全沉浸在一天的快樂之中,這時他們吃驚地發現光顧着玩,沒注意時間,天馬上就要黑了。鐘已噹噹地敲了半個小時,這樣結束一天的探險活動很浪漫,因此大家很滿意。當渡船載着興高采烈的遊客啟錨時,除船老大外,沒人有浪費時間的感覺。

   渐渐地,一组组的人零星地回到洞口,喘着气,乐滋滋的,从头到脚,都是蜡烛油,身上蹭满了泥土,完全沉浸在一天的快乐之中,这时他们吃惊地发现光顾着玩,没注意时间,天马上就要黑了。钟已噹噹地敲了半个小时,这样结束一天的探险活动很浪漫,因此大家很满意。当渡船载着兴高采烈的游客启锚时,除船老大外,没人有浪费时间的感觉。

   渡船的燈光一搖一閃從碼頭邊經過時,哈克已經開始守夜了。他沒聽見船上有什麼聲音,那群年青人現在不聲不響,好像累得要命。哈克不知道這是條什麼船,隨後他不再想船的事,專心致志于守夜。晚上起了雲,天色越來越暗,10點時,車輛的聲音停止了,四處的燈火開始熄滅,行人也都散盡,整個村莊進入了夢鄉,只有這個小傢伙,獨自一人空守寂寞,與魔鬼作伴。11點鐘,客棧也熄了燈,現在到處一片漆黑。哈克等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得乏人,可仍無動靜,他開始動搖了,還守在這裡有什麼用呢?真有用嗎?不如回去睡覺算了。

   渡船的灯光一摇一闪从码头边经过时,哈克已经开始守夜了。他没听见船上有什么声音,那群年青人现在不声不响,好像累得要命。哈克不知道这是条什么船,随后他不再想船的事,专心致志于守夜。晚上起了云,天色越来越暗,10点时,车辆的声音停止了,四处的灯火开始熄灭,行人也都散尽,整个村庄进入了梦乡,只有这个小家伙,独自一人空守寂寞,与魔鬼作伴。11点钟,客栈也熄了灯,现在到处一片漆黑。哈克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得乏人,可仍无动静,他开始动摇了,还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呢?真有用吗?不如回去睡觉算了。

   突然他聽到了動靜。他立即全神貫注地聽著,小巷的門輕輕關上。他連跑帶跳來到磚廠拐彎的地方,這時兩個男人從他身邊一掠而過,其中一人腋下挾着件東西,一定是寶箱!他們是在轉移財寶啊!現在不能叫湯姆,否則太傻了,那兩個人會逃跑。一旦跑了再也不要指望能找到他們。對,他要盯着他倆,跟在後邊走,靠夜色來掩護自己。哈克心裏邊合計着,邊光着腳溜出去,像貓似的跟在那兩人後頭,離得不遠不近,始終保持着能看見他們就行了。

   突然他听到了动静。他立即全神贯注地听着,小巷的门轻轻关上。他连跑带跳来到砖厂拐弯的地方,这时两个男人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其中一人腋下挟着件东西,一定是宝箱!他们是在转移财宝啊!现在不能叫汤姆,否则太傻了,那两个人会逃跑。一旦跑了再也不要指望能找到他们。对,他要盯着他俩,跟在后边走,靠夜色来掩护自己。哈克心里边合计着,边光着脚溜出去,像猫似的跟在那两人后头,离得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能看见他们就行了。

   他們順着沿河的街道走了三個街區後,向左轉上了十字街,然後徑直往前來到通向卡第夫山的那條小路。他們又上了這條路,經過半山腰的威爾斯曼的老房子,仍一直往上爬。好吧,哈克心裡想,他們會把寶箱埋在石坑裡。可那兩個人卻經過老石坑,爬上了山頂他們一頭鑽進了茂密的漆樹之間的一條小路,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中。哈克靠上去縮短了距離,因為那兩人現在絶不會看見他。他小跑一陣,擔心跑得太快;然後又放慢腳步,他向前走了一段路後,就停下來,聽一聽,沒聲音;除他呼呼的心跳聲音外,什麼也聽不到。山那邊傳來貓頭鷹的叫聲——不祥的聲音!可是卻沒有腳步聲。老天啊,什麼都不見了!他正想拔腳去追,這時不到四英呎的地方,有個男人在清嗓子。哈克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他強忍着,站在那裡好像打擺子似的直抖,直抖得要摔倒在地上。他知道他在什麼地方。現在他在離道格拉斯寡婦家庭院的階梯口不到五步遠的地方。這很好,就讓他們在這裡埋寶吧,這裡找起來不難。

   他们顺着沿河的街道走了三个街区后,向左转上了十字街,然后径直往前来到通向卡第夫山的那条小路。他们又上了这条路,经过半山腰的威尔斯曼的老房子,仍一直往上爬。好吧,哈克心里想,他们会把宝箱埋在石坑里。可那两个人却经过老石坑,爬上了山顶他们一头钻进了茂密的漆树之间的一条小路,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中。哈克靠上去缩短了距离,因为那两人现在绝不会看见他。他小跑一阵,担心跑得太快;然后又放慢脚步,他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就停下来,听一听,没声音;除他呼呼的心跳声音外,什么也听不到。山那边传来猫头鹰的叫声——不祥的声音!可是却没有脚步声。老天啊,什么都不见了!他正想拔脚去追,这时不到四英尺的地方,有个男人在清嗓子。哈克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他强忍着,站在那里好像打摆子似的直抖,直抖得要摔倒在地上。他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现在他在离道格拉斯寡妇家庭院的阶梯口不到五步远的地方。这很好,就让他们在这里埋宝吧,这里找起来不难。

   一個聲音傳來,很低很低,是印第安·喬的聲音:

   一个声音传来,很低很低,是印第安·乔的声音:

   “他媽的,她家裡也許有人——這麼晚還亮着燈。”

   “他妈的,她家里也许有人——这么晚还亮着灯。”

   “我看不到有什麼燈亮。”

   “我看不到有什么灯亮。”

   這是那個陌生人的聲音——那個閙鬼的房子裡的陌生人。哈克的心一陣冰涼——那麼這就是復仇!他這時的念頭就是一溜煙地逃掉,他突然想起道格拉斯寡婦不止一次地待他很好,這兩個傢伙說不定想謀害她呢?他真希望自己有膽量去向她報個信,可他曉得他不敢那樣做,因為那兩個傢伙可能會來把他逮住。這一切都在他腦子裡飛逝即過,一切都發生在那陌生人和印第安·喬談話的間隙。接着喬說:

   这是那个陌生人的声音——那个闹鬼的房子里的陌生人。哈克的心一阵冰凉——那么这就是复仇!他这时的念头就是一溜烟地逃掉,他突然想起道格拉斯寡妇不止一次地待他很好,这两个家伙说不定想谋害她呢?他真希望自己有胆量去向她报个信,可他晓得他不敢那样做,因为那两个家伙可能会来把他逮住。这一切都在他脑子里飞逝即过,一切都发生在那陌生人和印第安·乔谈话的间隙。接着乔说:

   “樹叢擋住了你的視線,往這邊看——這下該看見燈光了吧,對不對?”

   “树丛挡住了你的视线,往这边看——这下该看见灯光了吧,对不对?”

   “是的,看見了。我覺得確實有外人在那裡,最好別幹了吧。”

   “是的,看见了。我觉得确实有外人在那里,最好别干了吧。”

   “別幹了,那怎麼行,再說我就要離開這個國家,一去不回頭,如果放棄這次行動,下次連機會都沒有了,我再說一遍,以前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根本不希罕她那幾個小錢,你把錢拿去得了。可她丈夫對我太刻薄了——他多次是那樣凶我——就因為他是治安官,說我是流氓,還不止這些,我說的還不到他對我干的一百萬分之一多。他讓人用馬鞭抽我,像打黑人那樣,就在監獄的前面抽我,讓我在全鎮人面前示眾!挨馬鞭抽,你懂嗎?他死了,倒便宜了他,不過他欠我的我一定要從他女人這裡得回來。”

   “别干了,那怎么行,再说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一去不回头,如果放弃这次行动,下次连机会都没有了,我再说一遍,以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根本不希罕她那几个小钱,你把钱拿去得了。可她丈夫对我太刻薄了——他多次是那样凶我——就因为他是治安官,说我是流氓,还不止这些,我说的还不到他对我干的一百万分之一多。他让人用马鞭抽我,像打黑人那样,就在监狱的前面抽我,让我在全镇人面前示众!挨马鞭抽,你懂吗?他死了,倒便宜了他,不过他欠我的我一定要从他女人这里得回来。”

   “啊,可別殺死她!別那麼幹!”

   “啊,可别杀死她!别那么干!”

   “殺人!誰說過要殺人?要是他在,我真要殺了他,可不是弄死她。想報復女人,用不着要她的命——那太蠢了,你只要毀她的容就行,你扯開她的鼻孔,把耳朵弄個裂口,讓她看上去像個豬。”

   “杀人!谁说过要杀人?要是他在,我真要杀了他,可不是弄死她。想报复女人,用不着要她的命——那太蠢了,你只要毁她的容就行,你扯开她的鼻孔,把耳朵弄个裂口,让她看上去像个猪。”

   “天哪,那可是……”

   “天哪,那可是……”

   “收起你的高見!這樣對你最保險。我把她綁在床上,如果她因流血過多而一命嗚呼,那能怪我嗎?就是她死了,我也不會落淚的。老兄,這事你得幫我——看在我的面子上——叫你來就是幹這個——我一個人也許幹不了。你要是縮頭不幹,我就宰了你,明白嗎?要是非宰你不可,那我也要治死那個女人——這樣一來,我想決不會有人知道這事是什麼人干的。”

   “收起你的高见!这样对你最保险。我把她绑在床上,如果她因流血过多而一命呜呼,那能怪我吗?就是她死了,我也不会落泪的。老兄,这事你得帮我——看在我的面子上——叫你来就是干这个——我一个人也许干不了。你要是缩头不干,我就宰了你,明白吗?要是非宰你不可,那我也要治死那个女人——这样一来,我想决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是什么人干的。”

   “好,該殺就殺吧,這就去幹。越快越好,我渾身發抖。”

   “好,该杀就杀吧,这就去干。越快越好,我浑身发抖。”

   “現在下手?還有外人在也不怕?聽著,你有點可疑,現在不行。得等裏邊的燈滅了才能動手——用不着這樣急。”

   “现在下手?还有外人在也不怕?听着,你有点可疑,现在不行。得等里边的灯灭了才能动手——用不着这样急。”

   哈克覺得隨後會有一陣沉默,這種沉默要比任何口頭上說說殺人還要可怕。因此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往後退。他每退一步,靠單腿用力,身子先往一邊傾,然後又傾向另一邊,有時差點栽倒,然後小心地站穩腳跟,接着以同樣的方式,冒同樣的危險再挪另一隻腳,就這樣左右輪換着往後退——突然一根小樹枝啪地一聲被踩斷!他憋住氣,聽了聽。沒有異樣的響聲——只有絶對的安靜。他感到謝天謝地,現在他退回到兩堵牆似的綠樹之間的小道上,轉身時非常小心,好像是一艘船在調頭——然後步伐敏捷而又謹慎地往回走去。到了石坑那邊,他覺得安全了,拔腿就跑,一路飛奔。一直跑到威爾斯曼家門口才停下來。他怦怦地敲門,接着老人和他那兩個健壯的兒子從窗戶裡探出頭。

   哈克觉得随后会有一阵沉默,这种沉默要比任何口头上说说杀人还要可怕。因此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往后退。他每退一步,靠单腿用力,身子先往一边倾,然后又倾向另一边,有时差点栽倒,然后小心地站稳脚跟,接着以同样的方式,冒同样的危险再挪另一只脚,就这样左右轮换着往后退——突然一根小树枝啪地一声被踩断!他憋住气,听了听。没有异样的响声——只有绝对的安静。他感到谢天谢地,现在他退回到两堵墙似的绿树之间的小道上,转身时非常小心,好像是一艘船在调头——然后步伐敏捷而又谨慎地往回走去。到了石坑那边,他觉得安全了,拔腿就跑,一路飞奔。一直跑到威尔斯曼家门口才停下来。他怦怦地敲门,接着老人和他那两个健壮的儿子从窗户里探出头。

   “怎麼搞的?是誰在敲門?你想幹什麼?”

   “怎么搞的?是谁在敲门?你想干什么?”

   “開門讓我進去——快點!我會全告訴你們。”

   “开门让我进去——快点!我会全告诉你们。”

   “嗯?你是誰?”

   “嗯?你是谁?”

   “哈克貝利·費恩——快點,讓我進去!”

   “哈克贝利·费恩——快点,让我进去!”

   “確實是哈克貝利·費恩,不過,衝你這名字,不會有很多人家願意開門。孩子們,我們快開門讓他進來,看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确实是哈克贝利·费恩,不过,冲你这名字,不会有很多人家愿意开门。孩子们,我们快开门让他进来,看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請別告訴別人說是我講的,”哈克進門就說,“請您務必保密,否則人家一定會要我的命。那寡婦有時對我很好,我一定要講出來,也願意講出來,您可千萬不要對人說是我講的。”

   “请别告诉别人说是我讲的,”哈克进门就说,“请您务必保密,否则人家一定会要我的命。那寡妇有时对我很好,我一定要讲出来,也愿意讲出来,您可千万不要对人说是我讲的。”

   “哎呀,他確實有事情要講,否則不會這樣的!”老人大聲說,“孩子,說出來吧,這兒沒人會講出去的。”

   “哎呀,他确实有事情要讲,否则不会这样的!”老人大声说,“孩子,说出来吧,这儿没人会讲出去的。”

   三分鐘後,老人和他的兒子帶好武器上了山。他們手裡拿着武器,踮着腳進入了綠樹成蔭的那條小路。哈克跟他們只走到這裡,就沒再往前去。他躲在一塊大圓石後面,靜靜地聽著。經過一陣沉默,哈克等急了,突然傳來爆炸聲和喊聲。

   三分钟后,老人和他的儿子带好武器上了山。他们手里拿着武器,踮着脚进入了绿树成荫的那条小路。哈克跟他们只走到这里,就没再往前去。他躲在一块大圆石后面,静静地听着。经过一阵沉默,哈克等急了,突然传来爆炸声和喊声。

   哈克不等瞭解詳情,跳起來拚命地衝下山坡。

   哈克不等了解详情,跳起来拼命地冲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