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維爾的獵犬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第四章

   第四章

   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

   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

   我們的早餐桌很早就收拾乾淨了,福爾摩斯穿著睡衣等候着約定的拜會。我們的委託人對他的約會很守時刻,鐘剛打十點,摩梯末醫生就來了,後面跟着年輕的準男爵。準男爵是個短小精悍、生着一雙黑眼珠的人,約有三十歲模樣,人很結實,眉毛濃重,還有一副顯得堅強而好斗的面孔。他穿著帶紅色的蘇格蘭式服裝,外表顯出是個久經風霜、大部時間都在戶外活動的人,可是他那沉着的眼神和寧靜自信的態度,顯現出了紳士的風度。

   我们的早餐桌很早就收拾干净了,福尔摩斯穿着睡衣等候着约定的拜会。我们的委托人对他的约会很守时刻,钟刚打十点,摩梯末医生就来了,后面跟着年轻的准男爵。准男爵是个短小精悍、生着一双黑眼珠的人,约有三十岁模样,人很结实,眉毛浓重,还有一副显得坚强而好斗的面孔。他穿着带红色的苏格兰式服装,外表显出是个久经风霜、大部时间都在户外活动的人,可是他那沉着的眼神和宁静自信的态度,显现出了绅士的风度。

   “這就是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摩梯末醫生說。

   “这就是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摩梯末医生说。

   “噢,是的,”亨利爵士說道,“奇怪的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即使我的這位朋友沒有建議今晨來找您,我自己也會來的。我知道您是善於研究小問題的。今天早晨,我就遇到了一件實在想不通的事。”

   “噢,是的,”亨利爵士说道,“奇怪的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即使我的这位朋友没有建议今晨来找您,我自己也会来的。我知道您是善于研究小问题的。今天早晨,我就遇到了一件实在想不通的事。”

   “請坐吧,亨利爵士。您是說從您到了倫敦以後已經遇到了一些奇特的事嗎?”

   “请坐吧,亨利爵士。您是说从您到了伦敦以后已经遇到了一些奇特的事吗?”

   “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福爾摩斯先生,多半是開玩笑。如果您能把它叫做信的話,這就是我今早收到的一封信。”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福尔摩斯先生,多半是开玩笑。如果您能把它叫做信的话,这就是我今早收到的一封信。”

   他把信放在桌上,我們都探身去看。信紙的質地平常,呈灰色。收信地址是“諾桑勃蘭旅館”,字跡很潦草,郵戳是“查林十字街”,發信時間是頭一天傍晚。

   他把信放在桌上,我们都探身去看。信纸的质地平常,呈灰色。收信地址是“诺桑勃兰旅馆”,字迹很潦草,邮戳是“查林十字街”,发信时间是头一天傍晚。

   “誰知道您要到諾桑勃蘭旅館去呢?”福爾摩斯用鋭敏的目光望着我們的來客問道。

   “谁知道您要到诺桑勃兰旅馆去呢?”福尔摩斯用锐敏的目光望着我们的来客问道。

   “誰也不可能知道啊。還是在我和摩梯末醫生相遇以後,我們才決定的。”

   “谁也不可能知道啊。还是在我和摩梯末医生相遇以后,我们才决定的。”

   “但是,摩梯末醫生無疑已經到那裡去過了吧?”

   “但是,摩梯末医生无疑已经到那里去过了吧?”

   “不,我以前是和一個朋友住在一起的,”醫生說,“我們並沒有表示過要到這家旅館去。”

   “不,我以前是和一个朋友住在一起的,”医生说,“我们并没有表示过要到这家旅馆去。”

   “嗯,好象有誰對你們的行動極為關心呢。”他由信封裡拿出了一頁疊成四折的半張13×17英吋的信紙。他把這張信紙打開,平鋪在桌上。中間有一行用鉛印字貼成的句子,是這樣寫的:

    若你看重你的生命的價值或還有理性的話,遠離沼地。

    只有“沼地”兩字是用墨水寫成的。

   “嗯,好象有谁对你们的行动极为关心呢。”他由信封里拿出了一页叠成四折的半张13×17英寸的信纸。他把这张信纸打开,平铺在桌上。中间有一行用铅印字贴成的句子,是这样写的:

    若你看重你的生命的价值或还有理性的话,远离沼地。

    只有“沼地”两字是用墨水写成的。

   “現在,”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說,“福爾摩斯先生,也許您能夠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究竟是誰,對我的事這樣感興趣呢?”

   “现在,”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说,“福尔摩斯先生,也许您能够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对我的事这样感兴趣呢?”

   “您對這件事怎樣看法呢,摩梯末醫生?無論如何,您總得承認這封信裡絶沒有什麼神怪的成分吧?”

   “您对这件事怎样看法呢,摩梯末医生?无论如何,您总得承认这封信里绝没有什么神怪的成分吧?”

   “當然,先生。但是寄信的人倒很可能是個相信這是件神怪的事的人。”

   “当然,先生。但是寄信的人倒很可能是个相信这是件神怪的事的人。”

   “怎麼回事啊?”亨利爵士急促地問道,“我覺得似乎你們二位對我的事比我自己知道得還要多得多。”

   “怎么回事啊?”亨利爵士急促地问道,“我觉得似乎你们二位对我的事比我自己知道得还要多得多。”

   “在您離開這間屋子之前,您就會知道我們所知道的情況了,亨利爵士,這點我保證。”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道,“目前還是請您允許我們只談關於這封一定是昨天傍晚湊成寄出的很有趣的信吧。有昨天的《泰晤士報》嗎,華生?”

   “在您离开这间屋子之前,您就会知道我们所知道的情况了,亨利爵士,这点我保证。”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目前还是请您允许我们只谈关于这封一定是昨天傍晚凑成寄出的很有趣的信吧。有昨天的《泰晤士报》吗,华生?”

   “在那個牆角放著呢。”

   “在那个墙角放着呢。”

   “麻煩你拿給我可以嗎?翻開裡面的一版,勞駕,專登主要評論的那一面。”他迅速地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這篇重要的評論談的是自由貿易,讓我給你們讀一讀其中的一段吧。

    “可能你還會重被花言巧語哄得相信,保護稅則會對你的本行買賣或是工業具有鼓勵的作用,但若從理性出發,由長遠來看的話,此種立法命定會使國家遠離富足,減低進口總價值,並降低此島國之一般生活水平。”

    “華生,你對這事的想法如何呢?”福爾摩斯欣喜莫名地叫了起來,很滿意似地搓着手,“你不認為這是一種很可欽佩的情感嗎?”

   “麻烦你拿给我可以吗?翻开里面的一版,劳驾,专登主要评论的那一面。”他迅速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篇重要的评论谈的是自由贸易,让我给你们读一读其中的一段吧。

    “可能你还会重被花言巧语哄得相信,保护税则会对你的本行买卖或是工业具有鼓励的作用,但若从理性出发,由长远来看的话,此种立法命定会使国家远离富足,减低进口总价值,并降低此岛国之一般生活水平。”

    “华生,你对这事的想法如何呢?”福尔摩斯欣喜莫名地叫了起来,很满意似地搓着手,“你不认为这是一种很可钦佩的情感吗?”

   摩梯末醫生帶著職業的興趣的神氣望着福爾摩斯,而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則將一對茫然的眼睛盯住了我。

   摩梯末医生带着职业的兴趣的神气望着福尔摩斯,而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则将一对茫然的眼睛盯住了我。

   “我不大懂得稅則這一類的事情,”亨利爵士說道,“可是據我看來,就這封短信來說,我們已經有點離題了。”

   “我不大懂得税则这一类的事情,”亨利爵士说道,“可是据我看来,就这封短信来说,我们已经有点离题了。”

   “正相反,我認為我們恰恰是在正題上呢,亨利爵士。華生對於我改採用的方法比您知道得要多,但恐怕就連他也不見得十分瞭解這個長句子的重要性呢。”

   “正相反,我认为我们恰恰是在正题上呢,亨利爵士。华生对于我所采用的方法比您知道得要多,但恐怕就连他也不见得十分了解这个长句子的重要性呢。”

   “是的,我承認我看不出來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是的,我承认我看不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可是,我親愛的華生啊,兩者之間的聯繫是這樣的緊密,短信中的各個單字都是由這個長句中抽出來的。例如:‘你’、‘你的’、‘生’、‘命’、‘理性’、‘價值’、‘遠離’等,你現在還看不出來這些字是由那裡弄來的嗎?”

   “可是,我亲爱的华生啊,两者之间的联系是这样的紧密,短信中的各个单字都是由这个长句中抽出来的。例如:‘你’、‘你的’、‘生’、‘命’、‘理性’、‘价值’、‘远离’等,你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些字是由那里弄来的吗?”

   “天那!您太對了!唉呀,您可真聰明!”亨利爵士喊了起來。

   “天那!您太对了!唉呀,您可真聪明!”亨利爵士喊了起来。

   “如果對此還有任何懷疑之處的話,‘遠離’和‘價值’這幾個字是由同一處剪下來的,這個事實就足以消除懷疑了。”

   “如果对此还有任何怀疑之处的话,‘远离’和‘价值’这几个字是由同一处剪下来的,这个事实就足以消除怀疑了。”

   “嗯,現在……確實!”

   “嗯,现在……确实!”

   “實在,福爾摩斯先生,這完全是我料想不到的事,”摩梯末醫生驚異地盯着我的朋友說,“如果有任何人說這些字是由報紙上剪下來的,我也能夠相信,可是您竟能指出是哪份報紙,還說是剪自一篇重要的社論,這可是我所聽過的最了不起的事了。您是怎麼知道的呢?”

   “实在,福尔摩斯先生,这完全是我料想不到的事,”摩梯末医生惊异地盯着我的朋友说,“如果有任何人说这些字是由报纸上剪下来的,我也能够相信,可是您竟能指出是哪份报纸,还说是剪自一篇重要的社论,这可是我所听过的最了不起的事了。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想,醫生,您能區別黑人和愛斯基摩人的頭骨吧?”

   “我想,医生,您能区别黑人和爱斯基摩人的头骨吧?”

   “當——然了。”

   “当——然了。”

   “但是,怎樣區別呢?”

   “但是,怎样区别呢?”

   “因為那是我的特殊嗜好,那些區別是很明顯的。眉骨隆起,面部的斜度,顎骨的線條,還有……”

   “因为那是我的特殊嗜好,那些区别是很明显的。眉骨隆起,面部的斜度,颚骨的线条,还有……”

   “這也是我的癖好啊,那不同點也是同樣的明顯,正象黑人和愛斯基摩人在您眼中的區別一樣。在我看來,《泰晤士報》裡所用的小五號鉛字和半個便士一份的晚報所用的字型拙劣的鉛字之間,也同樣具有着很大的區別。區別報紙所用的鉛字,對犯罪學專家說來,是最基本的知識中的一部分。不過,坦白地說,在我還很年輕的時候,也曾有一次把《李茲水銀報》和《西方晨報》搞混了。但是《泰晤士報》評論欄改採用的字型是非常特殊的,不可能被誤認為是其他的報紙。 因為這封信是昨天貼成的,所以很可能在昨天的報紙裡就能找到這些文字。”

   “这也是我的癖好啊,那不同点也是同样的明显,正象黑人和爱斯基摩人在您眼中的区别一样。在我看来,《泰晤士报》里所用的小五号铅字和半个便士一份的晚报所用的字体拙劣的铅字之间,也同样具有着很大的区别。区别报纸所用的铅字,对犯罪学专家说来,是最基本的知识中的一部分。不过,坦白地说,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也曾有一次把《李兹水银报》和《西方晨报》搞混了。但是《泰晤士报》评论栏所采用的字型是非常特殊的,不可能被误认为是其他的报纸。 因为这封信是昨天贴成的,所以很可能在昨天的报纸里就能找到这些文字。”

   “我明白了,那麼說,福爾摩斯先生,”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說道,“剪成這封短信的那個人是用一把剪刀……”

   “我明白了,那么说,福尔摩斯先生,”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说道,“剪成这封短信的那个人是用一把剪刀……”

   “是剪指甲的剪刀,”福爾摩斯說,“您可以看得出來,那把剪子的刃很短,因為用剪子的人在剪下‘遠離’這個詞的時候不得不剪兩下。”

   “是剪指甲的剪刀,”福尔摩斯说,“您可以看得出来,那把剪子的刃很短,因为用剪子的人在剪下‘远离’这个词的时候不得不剪两下。”

   “正是這樣。那麼就是說,有一個人用一把短刃剪刀剪下了這封短信所用的字,然後用漿糊貼了上去……”

   “正是这样。那么就是说,有一个人用一把短刃剪刀剪下了这封短信所用的字,然后用浆糊贴了上去……”

   “用膠水。”福爾摩斯說。

   “用胶水。”福尔摩斯说。

   “是用膠水貼在紙上的。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麼‘沼地’這個詞竟是寫的呢?”

   “是用胶水贴在纸上的。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沼地’这个词竟是写的呢?”

   “因為他在報紙上找不到這個詞。其他字都是在任何一份報紙裡都能找得到的常用字,可是‘沼地’這個詞就不怎麼常用了。”

   “因为他在报纸上找不到这个词。其他字都是在任何一份报纸里都能找得到的常用字,可是‘沼地’这个词就不怎么常用了。”

   “啊,當然了,這樣就能解釋清楚了。您從這封短信裡還看出些什麼別的東西嗎,福爾摩斯先生?”

   “啊,当然了,这样就能解释清楚了。您从这封短信里还看出些什么别的东西吗,福尔摩斯先生?”

   “還有一二跡象是可供研究的。他為了消滅所有的線索,確曾費了極大的苦心呢。這住址,您看得出來,是寫得很潦草的。可是《泰晤士報》這份報紙除了受過很高教育的人之外,是很少有人看它的。因此,我們可以假定,這封信是個受過相當教育的人寫的,可是他裝成一個沒有受過教育的人。 而從他儘力掩飾自己的筆跡這一點看來,似乎他這筆跡可能會被您認出或查出來。還有,您可以看得出來,那些字不是貼成一條直線的,有些貼得比其他字要高得多。例如說‘生命’這個詞吧,貼得就很不是地方。這一點可能說明剪貼的人的粗心、激動或是慌張。總起來講,我是比較傾向于後一種想法的,因為這件事顯然是重要的,這樣一封信的編纂者,看來也不象是個會粗心大意的人。如果他是慌張的話,這就引出了一個值得注意的新問題:為什麼他要慌張呢?因為清早寄出的任何信件,在他離開旅館以前都會送到亨利爵士的手裡的。寫信的人是怕被人撞見嗎——可是怕誰呢?”

   “还有一二迹象是可供研究的。他为了消灭所有的线索,确曾费了极大的苦心呢。这住址,您看得出来,是写得很潦草的。可是《泰晤士报》这份报纸除了受过很高教育的人之外,是很少有人看它的。因此,我们可以假定,这封信是个受过相当教育的人写的,可是他装成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人。 而从他尽力掩饰自己的笔迹这一点看来,似乎他这笔迹可能会被您认出或查出来。还有,您可以看得出来,那些字不是贴成一条直线的,有些贴得比其他字要高得多。例如说‘生命’这个词吧,贴得就很不是地方。这一点可能说明剪贴的人的粗心、激动或是慌张。总起来讲,我是比较倾向于后一种想法的,因为这件事显然是重要的,这样一封信的编纂者,看来也不象是个会粗心大意的人。如果他是慌张的话,这就引出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新问题:为什么他要慌张呢?因为清早寄出的任何信件,在他离开旅馆以前都会送到亨利爵士的手里的。写信的人是怕被人撞见吗——可是怕谁呢?”

   “現在我們簡直胡猜起來了。”摩梯末醫生說道。

   “现在我们简直胡猜起来了。”摩梯末医生说道。

   “嗯,不如說是在比較各種可能性,並將其中最與實際相近的選擇出來;這就是科學地運用想象力,可靠的物質根據永遠是我們進行思考的出發點。現在,還有一點,您無疑地又會把它稱為胡猜,可是我几乎可以肯定,這信上的地址是在一家旅館裡寫成的。”

   “嗯,不如说是在比较各种可能性,并将其中最与实际相近的选择出来;这就是科学地运用想象力,可靠的物质根据永远是我们进行思考的出发点。现在,还有一点,您无疑地又会把它称为胡猜,可是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信上的地址是在一家旅馆里写成的。”

   “您根據什麼這樣說呢?”

   “您根据什么这样说呢?”

   “如果您仔細地把它檢查一下,您就可以看出來,筆尖和墨水都曾給寫信的人添了不少麻煩。在寫一個字的當兒,筆尖就兩次掛住了紙面,濺出了墨水。在寫這樣短短的一個地址中間,墨水就幹了三次,這說明瓶中的墨水已經很少了。您想吧,私人的鋼筆和墨水瓶是很少會這樣的,而這兩種情況竟會同時出現,當然更是十分罕有的事了,您知道,旅館的鋼筆和墨水卻很難不是這樣的。真的,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如果咱們能到查林十字街附近的各旅館去檢查一下字紙簍,只要一找到評論被剪破的那份《泰晤士報》剩下的部分,我們馬上就能找到發出這封怪信的人了。啊!唉呀!這是什麼啊?”

   “如果您仔细地把它检查一下,您就可以看出来,笔尖和墨水都曾给写信的人添了不少麻烦。在写一个字的当儿,笔尖就两次挂住了纸面,溅出了墨水。在写这样短短的一个地址中间,墨水就干了三次,这说明瓶中的墨水已经很少了。您想吧,私人的钢笔和墨水瓶是很少会这样的,而这两种情况竟会同时出现,当然更是十分罕有的事了,您知道,旅馆的钢笔和墨水却很难不是这样的。真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咱们能到查林十字街附近的各旅馆去检查一下字纸篓,只要一找到评论被剪破的那份《泰晤士报》剩下的部分,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发出这封怪信的人了。啊!唉呀!这是什么啊?”

   他把貼著字的那張13×17英吋的信紙拿到離眼睛只有一二英吋的地方仔細地檢查着。

   他把贴着字的那张13×17英寸的信纸拿到离眼睛只有一二英寸的地方仔细地检查着。

   “啊?”

   “啊?”

   “沒有什麼,”他一面說著一面又扔下了信紙,“這是半張空白信紙,上邊連個水印都沒有。我想,咱們從這封奇異的信上能夠得到的東西也就僅止於此了。啊,亨利爵士,從您來到倫敦以後,還發生過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嗎?”

   “没有什么,”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扔下了信纸,“这是半张空白信纸,上边连个水印都没有。我想,咱们从这封奇异的信上能够得到的东西也就仅止于此了。啊,亨利爵士,从您来到伦敦以后,还发生过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嗯,沒有,福爾摩斯先生。我想還沒有。”

   “嗯,没有,福尔摩斯先生。我想还没有。”

   “您還沒有看到過有人注意您的行動或是盯您的梢嗎?”

   “您还没有看到过有人注意您的行动或是盯您的梢吗?”

   “我好象是走進了一本情節離奇驚人的小說裡似的,”我們的客人說,“見鬼,盯我的梢幹什麼?”

   “我好象是走进了一本情节离奇惊人的小说里似的,”我们的客人说,“见鬼,盯我的梢干什么?”

   “我們就要談這個問題了。在我們談這問題之前,您再沒有什麼可告訴我們的了嗎?”

   “我们就要谈这个问题了。在我们谈这问题之前,您再没有什么可告诉我们的了吗?”

   “噢,這要看什麼事情是你們認為值得講的了。”

   “噢,这要看什么事情是你们认为值得讲的了。”

   “我認為日常生活裡的任何反常的事情都是值得提出來的。”

   “我认为日常生活里的任何反常的事情都是值得提出来的。”

   亨利爵士微笑起來。

   亨利爵士微笑起来。

   “對於英國人的生活,我知道得還不多,因我的時間几乎全部都是在美國和加拿大度過的。可是我希望失落一隻皮鞋並不是這裡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吧?”

   “对于英国人的生活,我知道得还不多,因我的时间几乎全部都是在美国和加拿大度过的。可是我希望失落一只皮鞋并不是这里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吧?”

   “您丟了一隻皮鞋嗎?”

   “您丢了一只皮鞋吗?”

   “我親愛的爵士,”摩梯末醫生叫了起來,“這不過是放錯了地方罷了。您回到旅館以後就會找到的。拿這種小事來煩擾福爾摩斯先生有什麼用呢?”

   “我亲爱的爵士,”摩梯末医生叫了起来,“这不过是放错了地方罢了。您回到旅馆以后就会找到的。拿这种小事来烦扰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用呢?”

   “唉,是他問我除了日常生活之外還發生過什麼事情啊。”

   “唉,是他问我除了日常生活之外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啊。”

   “很對,”福爾摩斯說,“不管這件事看來是多麼的荒謬。 您是說您丟了一隻皮鞋嗎?”

   “很对,”福尔摩斯说,“不管这件事看来是多么的荒谬。 您是说您丢了一只皮鞋吗?”

   “唉,還不就是放錯地方了嘛。昨晚我把兩隻鞋都放在房門外,而今早就剩一隻了。我從擦這雙皮鞋的那個傢伙的嘴裡也沒問出所以然來。最糟糕的是,這雙高筒皮鞋是我昨晚剛剛由河濱路買來的,還沒有穿過呢。”

   “唉,还不就是放错地方了嘛。昨晚我把两只鞋都放在房门外,而今早就剩一只了。我从擦这双皮鞋的那个家伙的嘴里也没问出所以然来。最糟糕的是,这双高筒皮鞋是我昨晚刚刚由河滨路买来的,还没有穿过呢。”

   “如果您還沒有穿過,為什麼您要把它放在外面去擦呢?”

   “如果您还没有穿过,为什么您要把它放在外面去擦呢?”

   “那雙淺棕色的高筒皮鞋,還沒有上過油呢,因此我就把它放在外邊了。”

   “那双浅棕色的高筒皮鞋,还没有上过油呢,因此我就把它放在外边了。”

   “那麼說,昨天您一到倫敦馬上就出去買了一雙高筒皮鞋嗎?”

   “那么说,昨天您一到伦敦马上就出去买了一双高筒皮鞋吗?”

   “我買了很多東西呢,摩梯末醫生陪着我跑來跑去的。您知道,既然我們要到那裡去做個鄉紳,那麼我就必須穿著當地式樣的服裝,也許我在美國西部所沾染的生活方式使我顯得有些放蕩不覊了呢。除了其他東西以外,我還買了這雙棕色高筒皮鞋——付了六塊錢——可是還沒有穿上腳,就被偷去了一隻。”

   “我买了很多东西呢,摩梯末医生陪着我跑来跑去的。您知道,既然我们要到那里去做个乡绅,那么我就必须穿着当地式样的服装,也许我在美国西部所沾染的生活方式使我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了呢。除了其他东西以外,我还买了这双棕色高筒皮鞋——付了六块钱——可是还没有穿上脚,就被偷去了一只。”

   “被偷去的似乎是一件不成對就沒有用處的東西,”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道,“我承認我和摩梯末醫生的想法相同,那只丟了的皮鞋不久可能就會找到的。”

   “被偷去的似乎是一件不成对就没有用处的东西,”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我承认我和摩梯末医生的想法相同,那只丢了的皮鞋不久可能就会找到的。”

   “嗯,先生們,”準男爵帶著堅決的口氣說,“我覺得好象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點點滴滴全都說了。現在,你們應當實現你們的諾言了,把我們大家所共同關心的事詳詳細細地告訴我吧。”

   “嗯,先生们,”准男爵带着坚决的口气说,“我觉得好象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点点滴滴全都说了。现在,你们应当实现你们的诺言了,把我们大家所共同关心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吧。”

   “你的要求是很合理的,”福爾摩斯回答道,“摩梯末醫生,我想最好還是請您象昨天給我們講過的那樣,把您知道的全部事實再講一遍吧。”

   “你的要求是很合理的,”福尔摩斯回答道,“摩梯末医生,我想最好还是请您象昨天给我们讲过的那样,把您知道的全部事实再讲一遍吧。”

   受到這樣的鼓勵之後,我們這位從事科學事業的朋友便由口袋裏拿出了他那份手稿,就象昨天早晨那樣地把全部案情敘述了出來。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全神貫注地傾聽著,並且不時地發出驚奇的聲音。

   受到这样的鼓励之后,我们这位从事科学事业的朋友便由口袋里拿出了他那份手稿,就象昨天早晨那样地把全部案情叙述了出来。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并且不时地发出惊奇的声音。

   “嗯,看來我似乎是承繼了一份附有宿怨的遺產,”在冗長的敘述結束之後他說,“當然了,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聽到過關於這只獵狗的事,這是我們家最喜歡講的故事了,可是我以前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它。說起來,我伯父的去世——啊,這件事似乎使我內心感到十分不安,而且至今我還沒有能把它搞清楚呢。看來你們似乎也還沒有十分確定這究竟是警察該管的案子呢,還是一件牧師該管的事。”

   “嗯,看来我似乎是承继了一份附有宿怨的遗产,”在冗长的叙述结束之后他说,“当然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关于这只猎狗的事,这是我们家最喜欢讲的故事了,可是我以前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它。说起来,我伯父的去世——啊,这件事似乎使我内心感到十分不安,而且至今我还没有能把它搞清楚呢。看来你们似乎也还没有十分确定这究竟是警察该管的案子呢,还是一件牧师该管的事。”

   “就是啊。”

   “就是啊。”

   “現在又出現了給我寄到旅館的這封信。我想它大概和這件事是有關係的。”

   “现在又出现了给我寄到旅馆的这封信。我想它大概和这件事是有关系的。”

   “這件事似乎說明,關於在沼地上所發生的事,有人知道得比我們還多。”摩梯末醫生說。

   “这件事似乎说明,关于在沼地上所发生的事,有人知道得比我们还多。”摩梯末医生说。

   “還有一點,”福爾摩斯說道,“那個人對您並無惡意,因為他只是向您提出了危險的警告。”

   “还有一点,”福尔摩斯说道,“那个人对您并无恶意,因为他只是向您提出了危险的警告。”

   “也許是為了他們個人的目的,他們想把我嚇跑。”

   “也许是为了他们个人的目的,他们想把我吓跑。”

   “啊,當然那也是可能的。我非常感激您,摩梯末醫生,因為您向我介紹了一個具有幾種有趣的可能性的問題。可是,亨利爵士,眼下的一個很現實的必須加以決定的問題,就是究竟您是到巴斯克維爾莊園去好呢?還是不去的好。”

   “啊,当然那也是可能的。我非常感激您,摩梯末医生,因为您向我介绍了一个具有几种有趣的可能性的问题。可是,亨利爵士,眼下的一个很现实的必须加以决定的问题,就是究竟您是到巴斯克维尔庄园去好呢?还是不去的好。”

   “我為什麼要不去呢?”

   “我为什么要不去呢?”

   “那裡似乎有危險。”

   “那里似乎有危险。”

   “您所說的危險,是來自我家的那個惡魔呢,還是來自人的呢?”

   “您所说的危险,是来自我家的那个恶魔呢,还是来自人的呢?”

   “啊,那正是我們要弄清楚的事啊。”

   “啊,那正是我们要弄清楚的事啊。”

   “不管它是什麼,我的答覆是已經肯定了的。地獄裡並沒有魔鬼,福爾摩斯先生,而且世界上也沒有人能阻擋我回到我的家鄉去。您可以把這句話當作我的最後答覆。”在他說話的時候,他那濃濃的眉毛皺在一起,面孔也變得暗紅起來。顯然,巴斯克維爾家人的暴躁脾氣,在他們這位碩果僅存的後裔身上,還沒有完全消失。“同時,”他接著說,“對於你們所告訴我的全部事實,我還沒有時間加以思考。這是件大事,只聚談一次,誰也不可能全部理解並作出決定來,我願意經過獨自靜思以後再作決定。喂,福爾摩斯先生,現在已是十一點半鐘了,我要馬上回到我的旅館去。如果您和您的朋友華生醫生能夠在兩點鐘的時候來和我們共進午餐的話,那時,我就能更清楚地告訴你們這件事是多麼地使我震驚了。”

   “不管它是什么,我的答复是已经肯定了的。地狱里并没有魔鬼,福尔摩斯先生,而且世界上也没有人能阻挡我回到我的家乡去。您可以把这句话当作我的最后答复。”在他说话的时候,他那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面孔也变得暗红起来。显然,巴斯克维尔家人的暴躁脾气,在他们这位硕果仅存的后裔身上,还没有完全消失。“同时,”他接着说,“对于你们所告诉我的全部事实,我还没有时间加以思考。这是件大事,只聚谈一次,谁也不可能全部理解并作出决定来,我愿意经过独自静思以后再作决定。喂,福尔摩斯先生,现在已是十一点半钟了,我要马上回到我的旅馆去。如果您和您的朋友华生医生能够在两点钟的时候来和我们共进午餐的话,那时,我就能更清楚地告诉你们这件事是多么地使我震惊了。”

   “華生,這樣對你方便嗎?”

   “华生,这样对你方便吗?”

   “沒有問題。”

   “没有问题。”

   “那麼您就等着我們吧。我給您叫一輛馬車好嗎?”

   “那么您就等着我们吧。我给您叫一辆马车好吗?”

   “我倒想遛一遛,這件事確實使我相當激動。”

   “我倒想遛一遛,这件事确实使我相当激动。”

   “我很高興陪您一起散步,”他的同伴說。

   “我很高兴陪您一起散步,”他的同伴说。

   “那麼,咱們就在兩點鐘時再見吧。再見,早安!”

   “那么,咱们就在两点钟时再见吧。再见,早安!”

   我們聽到了兩位客人下樓的腳步聲和砰地關上前門的聲音。 福爾摩斯突然由一個懶散半醒似的人變成了個說做就做的人了。

   我们听到了两位客人下楼的脚步声和砰地关上前门的声音。 福尔摩斯突然由一个懒散半醒似的人变成了个说做就做的人了。

   “穿戴好你的鞋帽,華生,快!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他穿著睡衣衝進屋內,幾秒鐘以後就已穿好上裝出來了。我們一同慌忙走下樓梯來到街上。在我們前面,向着牛津街的那個方向約有二百碼的地方,還看得到摩梯末醫生和巴斯克維爾爵士。

   “穿戴好你的鞋帽,华生,快!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他穿着睡衣冲进屋内,几秒钟以后就已穿好上装出来了。我们一同慌忙走下楼梯来到街上。在我们前面,向着牛津街的那个方向约有二百码的地方,还看得到摩梯末医生和巴斯克维尔爵士。

   “要不要我跑去把他們叫住?”

   “要不要我跑去把他们叫住?”

   “天哪!可千萬別這樣,我親愛的華生。你能陪伴我,我就極為滿足了,只要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的話。我們的朋友確實聰明,今天早晨實在是很適于散步的。”

   “天哪!可千万别这样,我亲爱的华生。你能陪伴我,我就极为满足了,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们的朋友确实聪明,今天早晨实在是很适于散步的。”

   他加快了腳步,使我們和他倆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一半。然後就跟在他們後面,保持着一百碼的距離,我們跟隨着他們走上了牛津街,又轉到了攝政街。有一次我們的兩位朋友站住了,向商店的櫥窗裡探望着,當時福爾摩斯也同樣地望着櫥窗。過了一會兒,他高興得輕輕地叫了一聲,順着他那急切的眼神,我看到了一輛本來停在街對面的、裡面坐著一個男人的雙輪馬車現在又慢慢地前進了。

   他加快了脚步,使我们和他俩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然后就跟在他们后面,保持着一百码的距离,我们跟随着他们走上了牛津街,又转到了摄政街。有一次我们的两位朋友站住了,向商店的橱窗里探望着,当时福尔摩斯也同样地望着橱窗。过了一会儿,他高兴得轻轻地叫了一声,顺着他那急切的眼神,我看到了一辆本来停在街对面的、里面坐着一个男人的双轮马车现在又慢慢地前进了。

   “就是那個人,華生,來呀!即使是幹不了什麼的話,至少咱們應該把他看清楚。”

   “就是那个人,华生,来呀!即使是干不了什么的话,至少咱们应该把他看清楚。”

   一瞬間,我看到了生着一綹濃密的黑鬚和一雙炯炯逼人的眼睛的面孔,在馬車的側窗中向我們轉過頭來。突然間,他把車頂的滑動窗打開了,向馬車伕喊了些什麼,然後馬車就順着攝政街瘋狂地飛奔而去。福爾摩斯焦急地往四下里望着,想找一輛馬車,可是看不到空車。跟着他就衝了出去,在車馬的洪流裡瘋狂地追趕着,可是那馬車跑得太快了,已經看不到了。

   一瞬间,我看到了生着一绺浓密的黑须和一双炯炯逼人的眼睛的面孔,在马车的侧窗中向我们转过头来。突然间,他把车顶的滑动窗打开了,向马车夫喊了些什么,然后马车就顺着摄政街疯狂地飞奔而去。福尔摩斯焦急地往四下里望着,想找一辆马车,可是看不到空车。跟着他就冲了出去,在车马的洪流里疯狂地追赶着,可是那马车跑得太快了,已经看不到了。

   “唉,”福爾摩斯喘着氣,臉色發白,由車馬的浪潮中鑽了出來,惱怒地說道,“咱們可曾有過這樣壞的運氣和幹得這麼糟糕的事嗎?華生,華生,如果你是個誠實的人,你就應該把這事也記下來,作為我無往而不利的反證吧。”

   “唉,”福尔摩斯喘着气,脸色发白,由车马的浪潮中钻了出来,恼怒地说道,“咱们可曾有过这样坏的运气和干得这么糟糕的事吗?华生,华生,如果你是个诚实的人,你就应该把这事也记下来,作为我无往而不利的反证吧。”

   “那人是誰呀?”

   “那人是谁呀?”

   “我還不知道。”

   “我还不知道。”

   “是盯梢的嗎?”

   “是盯梢的吗?”

   “哼,根據咱們所聽到的情況判斷,顯然是自從巴斯克維爾來到城裡以後,就被人緊緊地盯上了。否則怎麼那麼快就被人知道了他要住在諾桑勃蘭旅館呢?如果第一天他們就盯上了他的梢,我敢說,第二天還是要盯的。你可能已經看了出來,當摩梯末醫生在談那件傳說的時候,我曾走到窗前去過兩次。”

   “哼,根据咱们所听到的情况判断,显然是自从巴斯克维尔来到城里以后,就被人紧紧地盯上了。否则怎么那么快就被人知道了他要住在诺桑勃兰旅馆呢?如果第一天他们就盯上了他的梢,我敢说,第二天还是要盯的。你可能已经看了出来,当摩梯末医生在谈那件传说的时候,我曾走到窗前去过两次。”

   “是的,我還記得。”

   “是的,我还记得。”

   “那時我是向街中尋找假裝閒逛的人們,可是我一個也沒有看到,跟咱們打交道的是個精明人啊,華生。這件事很微妙呢,雖然我還沒有能肯定對方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但是我覺得他是個有能力、有智謀的人。在我們的朋友告別之後,我馬上就尾隨了他們,為的是想發現他們的暗中追隨者。他可真狡猾,連走路都覺得不可靠,他為自己準備了一輛馬車,這樣他就能跟在後邊逛來逛去,或是從他們的身旁猛衝過去,以免引起他們的注意。他這手法還有個特別的好處呢,果真他們坐上一輛馬車的話,他馬上就能尾隨上他們了。但是,顯然也有一個不利之處。”

   “那时我是向街中寻找假装闲逛的人们,可是我一个也没有看到,跟咱们打交道的是个精明人啊,华生。这件事很微妙呢,虽然我还没有能肯定对方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但是我觉得他是个有能力、有智谋的人。在我们的朋友告别之后,我马上就尾随了他们,为的是想发现他们的暗中追随者。他可真狡猾,连走路都觉得不可靠,他为自己准备了一辆马车,这样他就能跟在后边逛来逛去,或是从他们的身旁猛冲过去,以免引起他们的注意。他这手法还有个特别的好处呢,果真他们坐上一辆马车的话,他马上就能尾随上他们了。但是,显然也有一个不利之处。”

   “這樣他就要聽憑馬車伕的擺佈了。”

   “这样他就要听凭马车夫的摆布了。”

   “完全正確。”

   “完全正确。”

   “咱們沒有記下車號來,多可惜。”

   “咱们没有记下车号来,多可惜。”

   “我親愛的華生,雖然我竟顯得那樣笨拙,可是你一定不會真的把我想象得連號碼都忘了記下來吧?No.2704就是咱們要找的車號。但是,它眼下對咱們還沒有用處。”

   “我亲爱的华生,虽然我竟显得那样笨拙,可是你一定不会真的把我想象得连号码都忘了记下来吧?No.2704就是咱们要找的车号。但是,它眼下对咱们还没有用处。”

   “我看不出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你還能幹些什麼。”

   “我看不出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你还能干些什么。”

   “在看到那輛馬車的當時,我本來應該馬上轉身往回走。 那時我應當不慌不忙地僱上另一輛馬車,保持相當距離跟在那輛馬車的後面,或者還不如驅車到諾桑勃蘭旅館去等。當我們所不知道的那個人,跟着巴斯克維爾到家的時候,我們就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著他到什麼地方去。可是當時由於我的疏忽急躁,使得咱們的對手採取了極為狡猾的行動,咱們暴露了自己,失去了目標。”

   “在看到那辆马车的当时,我本来应该马上转身往回走。 那时我应当不慌不忙地雇上另一辆马车,保持相当距离跟在那辆马车的后面,或者还不如驱车到诺桑勃兰旅馆去等。当我们所不知道的那个人,跟着巴斯克维尔到家的时候,我们就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着他到什么地方去。可是当时由于我的疏忽急躁,使得咱们的对手采取了极为狡猾的行动,咱们暴露了自己,失去了目标。”

   我們一邊談着一邊順着攝政街漫步前進,在我們前面的摩梯末醫生和他的夥伴早就不見了。

   我们一边谈着一边顺着摄政街漫步前进,在我们前面的摩梯末医生和他的伙伴早就不见了。

   “現在再尾隨他們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福爾摩斯說道,“盯梢的人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咱們必須考慮一下,咱們手裡還剩下哪幾張牌,用就要用得果斷。你能認出車中人的面貌嗎?”

   “现在再尾随他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福尔摩斯说道,“盯梢的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咱们必须考虑一下,咱们手里还剩下哪几张牌,用就要用得果断。你能认出车中人的面貌吗?”

   “我只能認出他的鬍鬚來。”

   “我只能认出他的胡须来。”

   “我也能——可是我估計那可能是一綹假鬍鬚。對於一個幹這樣細緻事的聰明人說來,一綹鬍子除了能掩飾他的相貌外,是沒有別的用處的。進來吧,華生!”

   “我也能——可是我估计那可能是一绺假胡须。对于一个干这样细致事的聪明人说来,一绺胡子除了能掩饰他的相貌外,是没有别的用处的。进来吧,华生!”

   他走進了一家本區的傭工介紹所,受到經理的熱情歡迎。

   他走进了一家本区的佣工介绍所,受到经理的热情欢迎。

   “啊,維爾森,我看您還沒有忘記我曾有幸地幫過您忙的那樁小案子吧?”

   “啊,维尔森,我看您还没有忘记我曾有幸地帮过您忙的那桩小案子吧?”

   “沒有,先生,我真的沒有忘。您輓救了我的名譽,甚至也許還救了我的性命呢。”

   “没有,先生,我真的没有忘。您挽救了我的名誉,甚至也许还救了我的性命呢。”

   “我親愛的夥伴,您誇大其詞了。維爾森,我記得在您的人手裡有一個名叫卡特萊的孩子,在那次調查期間,曾顯示出一些才幹。”

   “我亲爱的伙伴,您夸大其词了。维尔森,我记得在您的人手里有一个名叫卡特莱的孩子,在那次调查期间,曾显示出一些才干。”

   “是的,先生,他還在我們這裡呢。”

   “是的,先生,他还在我们这里呢。”

   “您可以把他叫出來嗎?謝謝您!還希望您把這張五鎊的鈔票給我換成零錢。”

   “您可以把他叫出来吗?谢谢您!还希望您把这张五镑的钞票给我换成零钱。”

   一個十四歲的、容光煥發而相貌機靈的孩子,聽從經理的召喚來了。他站在那裡,以極大的尊敬注視着這位著名的偵探。

   一个十四岁的、容光焕发而相貌机灵的孩子,听从经理的召唤来了。他站在那里,以极大的尊敬注视着这位著名的侦探。

   “把那本首都旅館指南給我,”福爾摩斯說道,“謝謝!啊,卡特萊,這裡有二十三家旅館的名稱,全都在查林十字街附近。你看到了嗎?”

   “把那本首都旅馆指南给我,”福尔摩斯说道,“谢谢!啊,卡特莱,这里有二十三家旅馆的名称,全都在查林十字街附近。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先生。”

   “看到了,先生。”

   “你要挨家地到這些旅館去。”

   “你要挨家地到这些旅馆去。”

   “是,先生。”

   “是,先生。”

   “你每到一家就給看門人一個先令,這兒是二十三個先令。”

   “你每到一家就给看门人一个先令,这儿是二十三个先令。”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你告訴他們說,你要看看昨天的廢紙。你就說你尋找一份被送錯了的重要電報。明白了嗎?”

   “你告诉他们说,你要看看昨天的废纸。你就说你寻找一份被送错了的重要电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先生。”

   “明白了,先生。”

   “可是真正需要你找的是夾雜在裡面的一張被剪子剪成一些小洞的《泰晤士報》。這裡有一份《泰晤士報》,就是這一篇。你很容易認出它來,你認得出來嗎?”

   “可是真正需要你找的是夹杂在里面的一张被剪子剪成一些小洞的《泰晤士报》。这里有一份《泰晤士报》,就是这一篇。你很容易认出它来,你认得出来吗?”

   “能,先生。”

   “能,先生。”

   “每一次,大門的看門人都要把客廳看門人叫來問問,你也要給他一個先令。再給你二十三個先令。在二十三家裡你可能發現大多數的廢紙昨天都已燒掉或已運走了,其中三、四家可能將一堆廢報紙指給你看,你就在那廢紙堆裡找這一張《泰晤士報》,但也很可能什麼都找不到。再給你十個先令以備急需。在傍晚以前你向貝克街我的家裡發一個電報,報告查找的結果。現在,華生,咱們唯一剩下要干的事就是打電報查清那個馬車伕了,車號是No.2704,然後到證券街的一家美術館去消磨掉在我們去旅館之前的一段時間吧。”

   “每一次,大门的看门人都要把客厅看门人叫来问问,你也要给他一个先令。再给你二十三个先令。在二十三家里你可能发现大多数的废纸昨天都已烧掉或已运走了,其中三、四家可能将一堆废报纸指给你看,你就在那废纸堆里找这一张《泰晤士报》,但也很可能什么都找不到。再给你十个先令以备急需。在傍晚以前你向贝克街我的家里发一个电报,报告查找的结果。现在,华生,咱们唯一剩下要干的事就是打电报查清那个马车夫了,车号是No.2704,然后到证券街的一家美术馆去消磨掉在我们去旅馆之前的一段时间吧。”